揭秘化妆品含PFAS的真相
最近，PFAS引起了人们的注意。据报道，一项发表在美国《环境科学与技术通讯》上的研究发现，美国和加拿大市场上销售的231款化妆品中有56%的粉底霜和眼影产品、48%的口红，以及47%的睫毛膏含有PFAS。那么，到底什么是PFAS？PFAS是否会被人体吸收？化妆品中添加PFAS会对人体和环境产生什么影响？
□ 朱英
什么是PFAS
PFAS是全氟及多氟烷基化合物的英文缩写，是将碳氢键的氢原子全部或部分用氟原子取代，并在末端连接不同官能团的一类人工合成的有机氟化合物。根据官能团的不同，主要有全氟烷基羧酸、全氟烷基磺酸、全氟烷基磷酸、多氟聚醚、氟调聚醇和全氟磺酰类等。
因具有疏水疏油、耐高温、可降低水表面张力等特点，PFAS广泛应用于皮革、纺织品、纸、农药、防火材料、润滑剂、涂料、洗护用品等的生产领域。以全氟辛酸(PFOA)和全氟辛烷磺酸(PFOS)为代表的全氟烷基酸是工业生产领域最受关注的一类PFAS。
, 百拇医药
PFAS有什么危害
PFAS的环境归趋一直是环境领域研究的热点。全球环境中的PFAS主要来源于含氟化合物生产过程的排放，污水处理和垃圾填埋也是PFAS污染的重要原因。通过土壤和水中的模拟实验研究发现，氟化聚合物也会通过降解形成氟调聚醇、氟调聚酸、全氟烷基羧酸等产物，这也是环境中许多PFAS的重要来源之一。
因含高键能的碳氟键(C-F)，PFAS具有很强的稳定性，难以光解、水解、被生物降解或被动物体代谢。因此，许多PFAS具有环境持久性，可通过食物链蓄积放大。
食物、饮用水、室内灰尘和室内外空气是普通人群接触PFAS的几个主要途径。摄入受污染的食物及饮用水均可导致PFAS暴露，如食用受PFAS污染的蔬菜、农作物、鱼类、肉类等，或者食品加工过程中使用含有PFAS的设备(如不粘炊具)，接触含PFAS的食品包装袋，饮用受PFAS污染的饮用水。土壤还可能通过作物的生物累积间接地对人类健康造成危害。在正常使用、处理含PFAS消费品(包括地毯、皮革、服装、纺织品、纸张和包装材料)的过程中，普通人群也可能接触到PFAS。而母体传播是胎儿和婴儿PFAS暴露的主要途径。PFAS被人体吸收后，先与血清蛋白结合，后沉积在肝脏、肾脏等脏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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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在环境和人体中普遍存在，PFAS的毒性效应也引起了广泛关注。PFAS具有生物持久性、生物蓄积性和生物毒性，极有可能对环境生物及人体健康产生长期影响。关于PFAS的毒性和人体健康效应研究多集中于体外细胞模型或动物模型，多项研究表明其可产生甲状腺毒性、肝脏毒性、神经毒性以及生殖发育毒性等。流行病学研究表明，人体暴露于PFAS会影响性激素水平、甲状腺功能等，也有文献称胆固醇水平升高、癌症、肥胖、免疫抑制、内分泌紊乱等可能与PFAS暴露有关。人群研究多通过分析体内PFAS暴露水平与健康效应指标关联性来探究PFAS的危害，大部分研究结果能够得出PFAS与健康效应改变的关联性，但尚未形成统一的结论，仍需进一步研究。
2020年，欧洲食品安全局确定PFOS、全氟己烷磺酸、PFOA和全氟壬酸4种PFAS的每周容许摄入量总和为8ng/kg·bw。
化妆品中是否含有PFAS
化妆品中的氟包括无机来源和有机来源两种。无机来源的氟主要存在于天然或合成的矿物原料中(如合成氟金云母、氟硅酸钾、氟硅酸镁等)，或由二硬脂二甲铵锂蒙脱石、云母、滑石粉等天然原料带入，这些原料在产品中主要作为填充剂、着色剂、吸附剂、磨削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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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来源的氟种类繁多，包括全氟或多氟取代的聚丙烯酸酯类、烷烃/烯烃类、醇类、硅氧烷类、硅烷类、磺酰胺类、醚类、酯类、磷酸酯类、丙烯酸酯类、酸类等。根据欧盟化妆品原料数据库，这些原料在化妆品中的用途非常广泛，可以作为乳化剂、抗静电剂、稳定剂、表面活性剂、成膜剂、黏度调节剂、溶剂等。此外，也有文献称，云母、硅石、滑石粉、尼龙-12以及部分着色剂等原料会使用全氟烷基磷酸酯进行修饰，以提高原料的疏水性能，改善产品的延展性和附着力。
化妆品中检出的PFAS，与化妆品中所含的含氟原料之间，尚未被证实存在对应关系。考虑到全氟烷基酸等传统PFAS在环境中普遍存在，无法确认化妆品中检出的PFAS是来源于含氟原料的降解、包装材料中含氟添加剂的析出，还是来自环境污染。
尽管化妆品中可使用的含氟原料很多，但大部分并不是国际上广泛关注的传统PFAS，以往PFAS的人群暴露研究也并未将通过化妆品的皮肤暴露途径作为重要关注点。化妆品中传统PFAS的检出提示研究人员，某些含氟原料有可能通过某种途径降解为传统PFAS，暴露评估不仅应考虑直接暴露，也应考虑间接暴露的可能性，以便更全面地评估PFAS的暴露途径及健康风险。对于普通消费者而言，PFAS作为全球性的污染物，其暴露风险无处不在，通过化妆品的暴露占比微乎其微，对化妆品无需谈“氟”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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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
延伸阅读
近年来，欧美国家和地区加强了对PFAS的管控，明确了严格监管并逐步禁止使用PFAS类物质的立场。PFOA类和PFOS类物质分别被列入《关于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的斯德哥尔摩公约》管控名单。《欧盟化学品可持续性战略》提出，除必须用途外，欧盟将逐步淘汰PFAS。2021年6月，美国提出《化妆品中禁止PFAS物质法案》。
2019年3月11日，我国生态环境部、市场监管总局等部门发布的《关于禁止生产、流通、使用和进出口林丹等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的公告》规定，禁止全氟辛基磺酸及其盐类和全氟辛基磺酰氟除可接受用途外的生产、流通、使用和进出口。而在化妆品领域，我国相关法规尚未对PFAS的使用进行明确规定。
消费者很难从成分上判断化妆品中是否有氟化化合物的存在，只能从产品大类上大致筛选。通常来说，宣称防水耐油或者使用效果更加持久的化妆品被检测出氟的可能性更高，特别是在粉底、液体唇膏和防水睫毛膏中。这可能与其制造过程中使用了氟化成分有关。如果实在担心氟化化合物的问题，消费者可以尽量避免使用或避免长期使用效果过于持久、防水且难卸除的彩妆产品。, 百拇医药
□ 朱英
什么是PFAS
PFAS是全氟及多氟烷基化合物的英文缩写，是将碳氢键的氢原子全部或部分用氟原子取代，并在末端连接不同官能团的一类人工合成的有机氟化合物。根据官能团的不同，主要有全氟烷基羧酸、全氟烷基磺酸、全氟烷基磷酸、多氟聚醚、氟调聚醇和全氟磺酰类等。
因具有疏水疏油、耐高温、可降低水表面张力等特点，PFAS广泛应用于皮革、纺织品、纸、农药、防火材料、润滑剂、涂料、洗护用品等的生产领域。以全氟辛酸(PFOA)和全氟辛烷磺酸(PFOS)为代表的全氟烷基酸是工业生产领域最受关注的一类PFA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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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FAS有什么危害
PFAS的环境归趋一直是环境领域研究的热点。全球环境中的PFAS主要来源于含氟化合物生产过程的排放，污水处理和垃圾填埋也是PFAS污染的重要原因。通过土壤和水中的模拟实验研究发现，氟化聚合物也会通过降解形成氟调聚醇、氟调聚酸、全氟烷基羧酸等产物，这也是环境中许多PFAS的重要来源之一。
因含高键能的碳氟键(C-F)，PFAS具有很强的稳定性，难以光解、水解、被生物降解或被动物体代谢。因此，许多PFAS具有环境持久性，可通过食物链蓄积放大。
食物、饮用水、室内灰尘和室内外空气是普通人群接触PFAS的几个主要途径。摄入受污染的食物及饮用水均可导致PFAS暴露，如食用受PFAS污染的蔬菜、农作物、鱼类、肉类等，或者食品加工过程中使用含有PFAS的设备(如不粘炊具)，接触含PFAS的食品包装袋，饮用受PFAS污染的饮用水。土壤还可能通过作物的生物累积间接地对人类健康造成危害。在正常使用、处理含PFAS消费品(包括地毯、皮革、服装、纺织品、纸张和包装材料)的过程中，普通人群也可能接触到PFAS。而母体传播是胎儿和婴儿PFAS暴露的主要途径。PFAS被人体吸收后，先与血清蛋白结合，后沉积在肝脏、肾脏等脏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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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在环境和人体中普遍存在，PFAS的毒性效应也引起了广泛关注。PFAS具有生物持久性、生物蓄积性和生物毒性，极有可能对环境生物及人体健康产生长期影响。关于PFAS的毒性和人体健康效应研究多集中于体外细胞模型或动物模型，多项研究表明其可产生甲状腺毒性、肝脏毒性、神经毒性以及生殖发育毒性等。流行病学研究表明，人体暴露于PFAS会影响性激素水平、甲状腺功能等，也有文献称胆固醇水平升高、癌症、肥胖、免疫抑制、内分泌紊乱等可能与PFAS暴露有关。人群研究多通过分析体内PFAS暴露水平与健康效应指标关联性来探究PFAS的危害，大部分研究结果能够得出PFAS与健康效应改变的关联性，但尚未形成统一的结论，仍需进一步研究。
2020年，欧洲食品安全局确定PFOS、全氟己烷磺酸、PFOA和全氟壬酸4种PFAS的每周容许摄入量总和为8ng/kg·bw。
化妆品中是否含有PFAS
化妆品中的氟包括无机来源和有机来源两种。无机来源的氟主要存在于天然或合成的矿物原料中(如合成氟金云母、氟硅酸钾、氟硅酸镁等)，或由二硬脂二甲铵锂蒙脱石、云母、滑石粉等天然原料带入，这些原料在产品中主要作为填充剂、着色剂、吸附剂、磨削剂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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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来源的氟种类繁多，包括全氟或多氟取代的聚丙烯酸酯类、烷烃/烯烃类、醇类、硅氧烷类、硅烷类、磺酰胺类、醚类、酯类、磷酸酯类、丙烯酸酯类、酸类等。根据欧盟化妆品原料数据库，这些原料在化妆品中的用途非常广泛，可以作为乳化剂、抗静电剂、稳定剂、表面活性剂、成膜剂、黏度调节剂、溶剂等。此外，也有文献称，云母、硅石、滑石粉、尼龙-12以及部分着色剂等原料会使用全氟烷基磷酸酯进行修饰，以提高原料的疏水性能，改善产品的延展性和附着力。
化妆品中检出的PFAS，与化妆品中所含的含氟原料之间，尚未被证实存在对应关系。考虑到全氟烷基酸等传统PFAS在环境中普遍存在，无法确认化妆品中检出的PFAS是来源于含氟原料的降解、包装材料中含氟添加剂的析出，还是来自环境污染。
尽管化妆品中可使用的含氟原料很多，但大部分并不是国际上广泛关注的传统PFAS，以往PFAS的人群暴露研究也并未将通过化妆品的皮肤暴露途径作为重要关注点。化妆品中传统PFAS的检出提示研究人员，某些含氟原料有可能通过某种途径降解为传统PFAS，暴露评估不仅应考虑直接暴露，也应考虑间接暴露的可能性，以便更全面地评估PFAS的暴露途径及健康风险。对于普通消费者而言，PFAS作为全球性的污染物，其暴露风险无处不在，通过化妆品的暴露占比微乎其微，对化妆品无需谈“氟”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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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
延伸阅读
近年来，欧美国家和地区加强了对PFAS的管控，明确了严格监管并逐步禁止使用PFAS类物质的立场。PFOA类和PFOS类物质分别被列入《关于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的斯德哥尔摩公约》管控名单。《欧盟化学品可持续性战略》提出，除必须用途外，欧盟将逐步淘汰PFAS。2021年6月，美国提出《化妆品中禁止PFAS物质法案》。
2019年3月11日，我国生态环境部、市场监管总局等部门发布的《关于禁止生产、流通、使用和进出口林丹等持久性有机污染物的公告》规定，禁止全氟辛基磺酸及其盐类和全氟辛基磺酰氟除可接受用途外的生产、流通、使用和进出口。而在化妆品领域，我国相关法规尚未对PFAS的使用进行明确规定。
消费者很难从成分上判断化妆品中是否有氟化化合物的存在，只能从产品大类上大致筛选。通常来说，宣称防水耐油或者使用效果更加持久的化妆品被检测出氟的可能性更高，特别是在粉底、液体唇膏和防水睫毛膏中。这可能与其制造过程中使用了氟化成分有关。如果实在担心氟化化合物的问题，消费者可以尽量避免使用或避免长期使用效果过于持久、防水且难卸除的彩妆产品。, 百拇医药